X俱乐部的一次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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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俱乐部的一次例会
医院的集会总带有一种神秘的色彩。人们不禁怀疑医生们给自己的集会蒙上一层幕布是为了不让局外人知道其中的内情。
在这些神秘的集会最令人困惑不解的一个，是由纽约市一批出类拔萃的医生组成的。他们自称它为X俱乐部。二十年来，每隔三个月，他们都在沃尔顿大饭店的一个房间内聚会。每次都把房门锁得死死的，没有人知道里面进行的是什么勾当。每次会议都开到天际出微弱的晨曦。
X俱乐部最近的一次会议是在一个冷静潇潇的夜晚进行的。尽管天气令人诅咒，全体人员一一十四位医生都到齐了。因为今天的会不同往常，一位新成员将被吸收到这个团体中来。对“医生天才”这个显赫的字眼里来说，塞缪尔•沃纳显得还嫩了一点，但他却得到俱乐部全体成员的热情邀请。这些成员都是医学领域中的权威，其中半数是沃纳心目中崇拜的英雄。
寒暄过后，沃纳坐在一个角落里，谦逊地谢绝了来一杯哈波酒、鸡尾酒或者一小杯威士忌的邀请。他脸部表情紧张，魁梧的身躯绷得紧紧的。与其说是参加会议，不如说是在准备作最后的冲刺。
九点整，年高德劭的威廉•蒂克博士宣布X俱乐部的例会正式开始。他接着说，“沃纳博士，我们这个没有X微号的俱乐部只有一个宗旨：我们的成员每三个月集会一次，大家各自坦白上次会议以来干了多少宗谋杀的勾当。”
“我的意思，当然是指医疗事故。尽管医疗事故的发生并非由于我们的无知而是由于我们过于热情—这种说法似乎更入耳。但我们更关心的是那些病例，那些本来可以生活得幸福美满却由于我们误诊或手术不当而枉死在我们手中的人们。”
“我庆幸我能参加这样的会议，”新来的成员急不可待，接着提高嗓门说：“我有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情要说”。
蒂克问：“一桩谋杀事故？”
“是的”，新成员回答。
“很好”，老教授颔首称许。“但是在我们审判名单上已经有两宗谋杀案排在你的前面”。
这时候有几位医生已经注意沃纳似乎还有难言之稳，他忧心心忡忡，心急如焚，这种不同寻常的紧张几乎人人都察觉到了。
菲利普•柯蒂夫扶着沃纳的手臂悄悄地劝慰他：“我们出的乱子更糟糕，无论出了什么事都要沉住气呀。”
“如果你打算握沃纳的手，你就请吧。”老蒂克严厉地说。“我们这里不是犯了罪的医生的庇护他，我们是治疗错误的诊所。”他继续道：“今晚温德尔•戴维斯博士第一个发言”。
那位风度翩翩的肠胃专家站起来的时候，室内空气凝重，鸦雀无声。“去年九、十月间我到管道工霍罗茨家出诊。参议员贝感到自己负有责任，病发之就召我出诊。两个孩子，一个九岁，一个十一 岁，呕吐不止。他们的母亲递给我一张孩子们的食品清单，一张长长的清单。我开了蓖麻油给两个孩子。第三个孩子只有七岁，看上去病轻些，他脸色苍白，低烧，有点恶心但还没有吐。看来象轻微的食物中毒。为了保险起见，我也开了四分之一剂量的蓖麻油给他。”
“午夜时分，他们的父亲打电话说七岁的孩子病情恶化（大的两个好转很多），我安慰他不必惊慌，最小的病情变化较慢，到早晨肯定会好转的。我挂上电话，庆幸我及早地离开了蓖麻油。第二天我看到两个大的已经恢复健康，而那个七岁的孩子病况危急，高烧到华氏一0五度，脱水，双眼深陷，眼圈发黑，脸色憔悴，鼻孔扩长，嘴唇发紫，皮肤冰冷。”戴维斯士停了下来。
米尔顿•莫里斯—著名的胸科专家说：“几小时后就死了？”戴维斯博士点点头。
米尔顿•莫里斯—著名的胸科专家说：“几小时后就死了”
“嗯，”莫里斯士平静地说，“你第一次诊断的时候，他得的可能是急性阑尾炎。蓖麻油使阑尾破裂。第二天你看他的时候，病情已发展为腹膜炎了。”
“是的，”戴维斯博士承认。“事情正是这样。”
“用蓖麻油谋杀，”老狄克喃喃地说。“肯尼思•伍德，该你了”。
著名的苏格兰外科医生站了起来，“嗯，”他转身面对他的同事—新来的年轻人说，“你知道的，急性胆囊炎是怎么回事，赛姆。那天深夜送来的那个患者右上腹剧痛，并辐射到右肩和后背。完全是典型的胆囊炎症状。我给她服止痛片。凌晨她疼痛加剧，看来毫无疑问是胆囊穿孔。我替他手术，切开一看，该死的胆囊竟安然无恙。一小时后她死了”
“验尸报告怎么说？”斯威尼博士问。
“等一等，”伍德说，“你们似乎已经想到点什么了”
“你研究了她的病史吗”柯蒂夫深思了一会儿问。
“没有，”伍德说。“这是急诊”。
“哼，”蒂克重重地哼了一下鼻子，“这就是你的不是，瞎子摸象，乱弹琴。伍德博士由于误诊杀害了一位妇女。除了我们出色的外科医生描述的胆囊炎还有什么病能引起这样的疼痛呢？”
“心脏病”，莫里斯博士不假思索地接上嘴。
“你对了”伍德说。“解剖证明患者右冠状动脉梗塞致死”。
“一个一知半解的牺牲品”，老蒂克怒气冲冲地宣布。“绅士们，我们从这些由于无知而犯下的罪行中学到了什么呢？不是别的，正是通过我们的双手看到我们的愚蠢和得到科学上的启迪。今天有一位年轻有为的医生和我们在一起，他双手灵巧，手术精细。我可以向诸位担保，即使被他误诊，我的女大学生们也会象喝了蜜糖似的赞扬他。他现在拘谨地坐在那里象一个真正的罪犯，汗流浃背，急于吐露真情。绅士们我现在把我们的最年轻的罪犯—塞缪尔•沃纳博士交给你们。”
沃纳用手帕抹着他大汗淋漓的脖子说：“患者是个少年，十七岁，聪明伶俐。”沃纳继续说，“他爱写诗，两个星期前病倒了。我见他病得不轻，立即安排他住院治疗。入院前他曾左上腹绞痛，他本来打算找我看病的，可是后来不痛了，患者以为没事了。但两天后绞痛又发作，还有高烧，发展到便血便脓。经化验没有发现阿米巴和其他致病细菌。研究了病理报告，我诊断为溃疡性结肠炎。症状看上来不象阑尾炎。经过治疗，病情继续恶化，甚至发展到整个腹腔肿胀。经过两个星期的毫无效果的治疗，患者死了”。
“验尸报告怎么说呢”？伍德问。
“我没有解剖，”沃纳说。“那孩子的双亲非常信任我，孩子自己对我也十分相信。他们都认为我已经尽了我的一切能力”。
“那么你知道你的诊断错在什么地方”？休姆博士问。
“事实很清楚，”沃纳愤愤地答。“患者没有被治愈，相反，他死了。这是我诊断失误杀死的。”
“这是逻辑的结论”。斯威尼博士插进来。
“好了，绅士们”老蒂克清清嗓子，从桌子后面传来了他的声音。“我们天才的新伙伴已经干掉了一位伟大的诗人。他的担白已经明明白白。储位意下如何？”
整个会场死一般的静寂。年轻人的不同寻常的紧张表情使大家都相信他一定还没有彻底吐露真情。他们好奇地追问这个病例。
“患者死去多久了”？罗森博士问。
“上星期三”，华纳答。“会什么提这个问题呢”？
“你说患者的双亲非常信任你，”柯蒂夫博士接着问。“你是储位也不能证实我们诊断有什么错误”。
沃纳的挑衅不禁激怒了医生们。
“这里有点问题”，伍德慢条斯里地说，他的眼睛直瞪瞪地看着沃纳。
“唯一的问题，”沃纳反唇相讥，“就是这个病例太复杂。诸位绅士们只能论证前面的几个简单的病例，如此而已”。
斯威尼博士字斟句酌地说出他的看法：“沃纳博士的诊断是一个庸医治病的典型，他所说的症状为许多疾病所共有。”
沃纳的脸一下胀得通红：“请你费心用一点科学根据来证明你对我的侮辱”。
“整个腹部肿胀是你所说的发展到最后的一个症状，”戴维斯博士说。“这说明患者已得了腹膜炎”。
“说明膜腔内的某个器官已经破裂而不仅仅是溃疡。”老蒂克说。
“继续，快讲，不要东拉西址，什么东西刺破的。”老蒂克说。
“患者十七岁”柯蒂夫接着分析，“这样的年龄不会把大头针吞进肚子的”。
“是的，”伍德博士接过去说，“也不可能是鸡骨头，因为鸡骨头极可能梗在食道里，而且一定会被胃酸消化掉。”
“你听着，沃纳”，老蒂克说，“我们正在收缩范围。整个腹腔肿胀说明炎症已经扩散。极可能是刺破而不是溃疡。刺破意味着吞食了什么东西。我们排除了针、鸡骨头。存下的就只有一种可能。”
“一根鱼骨头，”斯威尼说
“正是这样”，蒂克表示赞同。
沃纳站在那里聚精会神地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分析。蒂克宣布判决。
“我认为诸位都会同意这一结论的”。他说，“塞姆•沃纳杀死了他的病人，因为他误诊为溃疡性结肠炎，而实际上只要手术取出鱼骨头，病人就安然无恙了。”
沃纳听罢宣判词，急忙奔向大衣柜。
“你去哪里”？伍德博士在他身后嚷道。“我们刚才刚刚开始呢！”
沃纳穿上大衣，兴奋得笑容满面。“我没有时间了”，他说，“你们说得太对了，这个诊断确有问题。问题就是我的病人还活着。我把他当溃疡性结肠炎医了两个星期，今天我才明白我诊断失误。除非找出原因，他活不过二十四小时了。感谢你们的开导，我可以救活我的病人啦。”
半小时过后，X俱乐部的成员们都集中在圣•迈克尔医院的手术室内观看沃纳的手术。人人都屏息凝神是瞪着眼睛。时间的的嗒嗒地过去了。护士们迅速地递着工具。他们的手上血迹斑斑。
十四位医学权威满怀希望地注视着脸色憔悴、昏迷不醒孩子。没有哪一位王公贵族在同一时间内接受过如此之多的医学权威的悉心观察和治疗。
突然，那位汗水湿透了衣衫的大夫高兴地举起一根骨头。
“把这洗干净，”他悄悄地对护士说，“请绅士们过目”。
老蒂克先踱过去从护士手中拿过那根骨头。
“一根鱼骨头”。他说。
X俱乐部的成员们围着那根骨头，仿佛这是一件无价之宝。三个星期后患者完全康复。

雨后的天空

简直太神奇了！这样的顶级聚会，真真正正的能学到很多有用的东西！治病救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没错！